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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政治视野下的美好生活内涵与特征 

来源:现代国际关系 【在线投稿】 栏目:期刊导读 时间:2021-07-27

人类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由来已久。在中华民族五千多年文明史上,人们始终憧憬并持续追求着安宁、祥和、幸福、和谐等与“美好”一词涵义相近的生活状态。先秦时期有《诗经》关于“小康”生活的描述、《礼记》关于“大同”世界的勾勒、《庄子》对“小国寡民”的构想;近代以来,康有为对未来生活的阐发、孙中山对“世界大同”理想的论述、毛泽东和邓小平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光明前景的展望,也是如此。在西方数千年历史上,亚里士多德是第一位系统探究美好生活(eudaimonia)的思想家。他认为,美好生活是生命的自然目的,并因其完满自足而成为最高的善[1]。亚里士多德之后,西方思想家们关于美好生活的思考和探讨大体可以归纳为以下两种路径:一种以快乐论(Hedonic)为基础,代表人物是伊壁鸠鲁、杰里米·边沁和约翰·密尔;另一种以实现论(Eudemonic)为基础,代表人物是亚伯拉罕·马斯洛和艾瑞克·弗洛姆。以改造世界为己任、终生探求全人类解放之道的马克思,创立并遵循唯物史观的认识路线,从生活资料、生活条件、生活需要、生活过程、生活内容和生活关系等方面确证了资本主义世界中的异化生活状态,并籍此阐明通往“美好生活”之路[2]。

中国共产党人是中华文明和整个人类文明的优秀继承者和卓越实践者,始终把本国人民和世界各国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奋斗目标。2012年11月,刚刚当选中共中央总书记的习近平就对“美好生活”的内涵做过初步阐发,认为“美好生活”包括更好的教育、更稳定的工作、更满意的收入、更可靠的社会保障、更高水平的医疗卫生服务、更舒适的居住条件、更优美的环境[3]4,等等。2017年10月,在十九大报告中,习近平从生产与生活、物质与精神、眼前与长远、抽象与具体、理论与现实等多个角度,系统阐述了中国共产党人对“美好生活”内涵的认识[4]35-39。2018年12月,在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习近平强调:“必须坚持以人民为中心,不断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4]182。在2019年新年贺词中,习近平更是用充满感情的话语向全体中国人民发出号召:“向着美好生活奔跑,我们都是追梦人”。除了在国内重要场合反复论及“美好生活”外,习近平也在许多重要国际场合多次论及这一主题。如2017年1月举行的世界经济论坛年会开幕式;2017年12月召开的中国共产党与世界政党高层对话会;2019年4月召开的亚洲文明对话大会,等等(1)需要指出的是,在国际场合,习近平总书记通常使用与“美好生活”表达和含义十分接近的“更加美好幸福的生活”“更加美好的世界”“更加美好的明天”“更加美好的未来”等提法。。由此可以看出,习近平关于“美好生活”的论述既着眼于中国人民,也着眼于世界人民,体现的是统筹国内和国际两个大局的思维。

习近平对“美好生活”的反复强调和阐发,激发了国内学术界对相关问题的研究兴趣。近年来,哲学(特别是马克思主义哲学)、政治学、历史学、社会学、伦理学、法学等多个人文社科类学科,均对“美好生活”这一概念进行了学科解读,并基于不同视角和理论基础提出各有侧重的政策建议(2)近年来研究“美好生活”的国内代表学者有项久雨、李文阁、杨生平、晏辉、寇东亮等。。2017年12月首次举行的中国共产党与世界政党高层对话会结束后,《人民日报》曾以“把各国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变成现实”为主题,发表多篇评论员文章。2020年3月13日,《中国社会科学报》也曾发表一组以“美好生活”为主题的文章。但这些文章似乎并未引起国内国际政治学界的注意,相关研究成果数量甚少,笔者在中国知网以“美好生活”为关键词进行文献检索,发现截至2020年12月只有2篇文章涉及这一主题。笔者认为,“美好生活”这一概念具有十分重大的理论和现实意义,对此,国际政治学应有自己的学理解读和学术贡献。基于上述认知,本文拟从国际政治学角度,采用诠释和比较两种方法,探讨美好生活的基本内涵和主要特征,以期促进相关研究的进一步开展,并对相关实践有所助益。

一、美好生活的国际政治内涵

基于不同视野,人们对同一事物本质属性的认知是不同的;相应地,人们对表征该事物概念内涵的理解也存在差异,甚至完全抵牾。对美好生活的认知和理解同样如此。在国际政治视野下,美好生活至少需要在以下维度上符合一定标准,并籍此不断取得新进展。

(一)安全与和平

美好生活的这一维度主要指向国际行为体最基本的生存状态和最关键的生活前提。所谓安全,通常是指行为体免于受到威胁或遭遇侵害的现状与心态。这种威胁和侵害可能源于自然世界,也可能来自社会世界;可能源于传统安全领域,也可能来自非传统安全领域。安全是美好生活的根本前提,没有安全就没有美好生活可言,甚至生存都会成为问题。国际政治视野下的美好生活意味着国家安全、区域安全、全球安全(3)区域安全、全球安全也可以视为“共同安全”在空间上的特殊表现形式。在内容上,它们既可以是传统安全,也可以是非传统安全。均应该得到基本保证,且这种保证是可感知、制度化和持续性的。简言之,就是“安全应该是普遍的”“安全应该是平等的”“安全应该是包容的”[5]112。在当下,由于影响安全的因素越来越呈现出多样性、跨国性、联动性的特征,世界的不稳定性和不确定性进一步凸显,各国在安全领域面临许多共同挑战。因此,安全对美好生活的价值进一步凸显。“安全确实是事关人类前途命运的重大问题,必须引起各国和国际社会高度重视”[5]4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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